陆昭华藏在袖子里的手死死地攥紧,佯装出颓丧落寞,脑海中疯狂地想着破局之法。
“母亲,可是去国相寺找大师合我们的八字?”
“你又想耍什么花招?”孙氏并未回答陆昭华,只神色不虞地开口闻询。
这样就够了,陆昭华心中了然,合八字的地方定然就是国相寺了。
既然如此,那她就还有一线机会!
好半晌后,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定,她抬起眸子,用近乎哀求的目光看向孙氏,
“既然您心意已决,女儿自知多说无用。可到底血浓于水,母亲可否给女儿留下最后的一丝体面?”
看着孙氏眼底的不耐,陆昭华明白,她是一个只讲利益不讲情面的人。
念及于此,陆昭华继续补充道,
“母亲常说长姐如母,女儿自知前路渺茫,今日请求全是为了弟妹,母亲可否容我说上一回?”
“哦?”孙氏挑起眉,显然是动了心。
她当然不会相信陆昭华会是为了弟妹,但陆昭华既然这样说,那么一定是对那两个孩子有好处的。
既然有好处,她听上一听又有何妨?
见孙氏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,陆昭华瞥了瞥坐着不动的孙元娘,面露难色。
她的意思很明显,孙元娘是个外人。
孙氏只一个眼神,孙元娘便骂骂咧咧地甩了帕子走出去。她有心想再挑拨几句,却也知道孙氏为人,这时候不宜话多。
听着动静,孙元娘是渐渐走远了。
陆昭华深吸了一口气,靠得孙氏稍微近了些,这才开口,
“母亲,若我是被玷污了嫁过去,难保不会影响了染华的婚事;且晨华来日若要做官,钱财权利还得捏到自己手里才是。所以,一个有用的王氏宗妇,总好过一个被耻笑厌弃,德行有亏的空架子!”
“你想如何做?”孙氏眼底闪过一抹意动,但她不自觉抬起的手臂,暴露了她心中的防备和怀疑。
陆昭华藏起眼底的恨意,声音听不出情绪,
“给我些体面,不要污了我的名声。待我到了王家,掌管了中馈,定然会助晨华来报答。”
陆昭华这是缓兵之计。
按照孙氏的意思,她是要让陆昭华和王家二郎背上苟合的名声,彻底绝了陆昭华的后路。
眼下府里都是孙氏的人,陆昭华是跑不脱的。
但若是能说动孙氏给她一些寰转的余地,再想脱离就会容易许多了。
“你这般自私薄情之人,还会管晨哥儿染姐儿的死活?”孙氏从鼻子里哼出一声,“若是叫你得了势,只怕第一个就要找我们的麻烦!”
她自知恶事做尽,又怎会信陆昭华的鬼话?
孙氏自问将人性揣摩得入木三分。就如她和元娘,幼年时受到了那么多苛待,她们心中早就恨意滔天,哪会去想报答的事?
所以,她嫁入伯府掌权后的第一件事,就是神不知鬼不觉地毒害了那个刻薄的舅舅,又彻底让舅母从此一病不起。
不得不承认,陆昭华是最像她的女儿,聪明果断,也足够狠心。
如果真的让她有了权力,难保她不会弑母!
陆昭华自然知道孙氏的忌惮,可孙氏是个冒险家,只要拿出足够的筹码,一定能说得动她!
“母亲,王氏不过商贾,纵是拼尽全族之力,也不过是托举晨哥儿的一个工具。想必他们也很清楚自家的地位,难道母亲就那样放心,这王家会忠心不二地为了晨哥儿?”
陆昭华晓之以情,动之以理,